IBM 誕生一百年：從 C-T-R 到國際商用機器公司，象徵著高科技全球化的雄心壯志

生日快樂，IBM！你已經100歲了！對吧？

事實上，組成 IBM 的企業的確在 19 世紀末就已成立。但真正重要的轉折是發生在 1924 年 2 月， 當時隨著計算-列表-記錄公司（C-T-R： Computing-Tabulating-Recording Co ）更名為國際商業機器公司（IBM）。一百年之後，這個事件提醒我們，IBM在運算與IT世界裡發揮關鍵作用的歷史比我們想像的更悠久。「資料處理」一詞在一個多世紀前就已經誕生 ，而「辦公設備」一詞在1880年代就已在使用。從19世紀，穿越20世紀，直到21世紀，IBM一直在那裡，使得HP、微軟和蘋果看起來更像是IT世界的孩子或孫子；Facebook、谷歌和Twitter/X更像是曾孫。

所以，讓我們花一點時間來回顧這家象徵性公司的起源。

▲ IBM的名稱和LOGO在1932年巴西國際商業博覽會上展出，象徵著其放眼全球的野心。

IBM的組成部分

回到19世紀末，隨著美國經濟孕育出重要的大型企業：電信、鐵路、製造業，協調個體工作者和分散地點的工作需要導致了訊息的機械化。因此出現了打字機、計算機和收銀機的出現。時間記錄設備可以追蹤工人的上下班時間，而磅秤則可以出現在屠夫店的肉類秤重一直到工業機器零件等所有物品。 在 1890 年的美國人口普查中 ，赫爾曼·霍勒里斯（Herman Hollerith）的打孔卡片列表器計算了全國的人口。

▲ 工人們在由C-T-R的國際時間記錄公司銷售的撥號記錄器上打卡上下班。

為了提供這些不同的產品，無數的小公司如雨後春筍般湧現，但大多數都消失在歷史中。至少有三個倖存了下來。 其中一家於1900年在紐約恩迪科特成立，名為國際時間記錄公司（ITR： International Time Recording Co.）。ITR很快就被認為是美國和加拿大時間記錄產品的公司。它是由查爾斯·佛林特（Charles Flint）創造的，佛林特是一位活躍的人物，他以將多家公司整合到美國橡膠公司和其他多家公司整合到美國口香糖信託 (又名「口香糖托拉斯」) 而聞名，並且熱愛航海和飛機。

1901年，佛林特收購了計算秤（ Computing Scale Co. ）公司，該公司生產的桌上秤在中西部地區的雜貨店中很受歡迎。隨著時間的推移，該公司還增加了乳酪切片器和辦公傢俱。

▲ 這家位於澳大利亞墨爾本的展示室展出了IBM三家創始公司的所有產品：秤重器、時間記錄器和列表機。

1911年，位於華盛頓特區的列表機公司 (TMC：Tabulating Machine Co.) 被納入了佛林特的業務範圍。該公司在1880年代創立，幾乎從一開始就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是霍勒里斯（Hollerith） 打孔卡片列表設備的製造商，它的突破性技術是大型企業和政府機構所迫切需要的，以支撐像人口普查以及庫存控制和物流這樣的大型任務。 

▲ 赫爾曼·霍勒里斯的打孔卡片列表機在1890年的美國人口普查中被使用。I

同年，佛林特將這三個部分合併成一個實體，他毫無創意的直接將它命名為「計算-列表-記錄公司」（C-T-R： Tabulating-Recording Co ）。秤的業務還可以，時間記錄業務蓬勃發展，而列表業務擁有巨大的潛力，但尚未證明它能夠跟上需求。C-T-R 的成立使公司充滿希望，但這三個實體並沒有協調或利用彼此的資產和人才。

▲ 查爾斯·佛林特[左]收購了後來成為計算-列表-記錄公司，即C-T-R的三家公司，並且他聘請了湯瑪斯·J·華生爵士來發展這個業務。

佛林特說服董事會聘請一位專業經理人，看看可以做些什麼來發展整個業務。1914年，湯瑪斯·華森（Thomas Watson Sr. ）加入公司， 他是一位非常成功的銷售主管， 曾在國家現金登記機公司（ National Cash Register Co. ）工作了二十年，該公司在20世紀初，被認為是經營的最好的「酷」公司之一。他加入C-T-R時42歲。他擁有好萊塢式的帥氣、聰明、成熟、對自己在經濟技術領域作為高管的技能充滿信心，他迅速評估了情況並開始工作。

▲ 湯瑪斯·J·華森爵士，於1914年被聘用，將C-T-R推進為一家高科技資料處理公司。

華森從NCR帶來了技術和銷售同事，確定了 C-T-R 中應該重視的人才，解雇了持不同意見者和無能的人，並尋求整合公司所有三個部分的方法。他得出結論。他得出結論，增長的最大潛力在於霍勒里斯的列表器，所以他專注於發展這個市場。與此同時，ITR擁有一款受歡迎的產品，更重要的是，在歐洲佔有一席之地。然而，就華森而言，秤的業務是很乏味，所以他對它關注較少。

華森把他銷售的強項整合到所有三個業務中，並將團隊培養成一支高技能、專業的團隊。同時，他新聘請的工程師改善了製造業務。

第一次世界大戰阻礙了在歐洲的銷售，但在美國沒有。當美國於1917年參戰時，政府和私營部門對C-T-R的產品需求迅速增長。戰爭結束後，戰爭的結束打開了歐洲的巨大市場，以及南美洲和亞洲部分地區的較小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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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業文化的誕生

華森一步步建立起了一種新的企業文化，它注重商業道德、銷售能力、技術實力以及國際化的視野。以前各自為政的三個部門逐漸接受了他所倡導的「速度、準確性和靈活性」理念，將客戶永遠放在首位。儘管在 20 世紀 20 年代初經歷了短暫的經濟衰退，C-T-R 仍發展成為一家嚴肅、經營良好的高科技資料處理企業。

▲ 在華森的領導下，C-T-R的營收、員工數和產品線持續增長。

1914 年，該公司的收入為 400 萬美元（按今天計算約為 1.2 億美元），員工 1,346 人；到 1920 年，收入增至 1400 萬美元，員工增至 2,731 人。1922 年是經濟衰退年，C-T-R 的收入僅為 900 萬美元，但其員工卻增加到 3,043 人。這充份證明了華森認為經濟衰退只是路上的一個小坑。而在接下來的六十年裡，直到 20 世紀 80 年代末，該公司才再次面臨收入下降（當時以數十億美元計）和勞動力萎縮（當時超過 40 萬）的問題。

在1923年，華森、他的執行長和員工共同展望一個沒有戰爭威脅的未來，大型組織已經接受了由機械裝置支援的資料處理概念。華森領導著一家迅速擴張的公司，正在從競爭對手那裡搶走市場占有率。他認為C-T-R的未來在於追求一個全球戰略，而他現在已經擁有足夠的工廠、銷售辦事處和訓練有素的員工。可以肯定的是，這對今天的初創公司是一個重要的教訓，他花了十年的時間才達到可以舒適地坐在紐約辦公室並想像C-T-R的下一階段。

作為那個未來的序曲， 他決定對公司的形象和聲譽進行一些提升。他考慮了公眾對公司的了解，公司代表什麼，它的品牌會是什麼，以及它的聲譽應該如何塑造。華森決定，是時候升級公司名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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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BM 的誕生

1924 年 2 月 15 日，《華爾街日報》在第 3 版上發表了一篇簡短文章，宣佈「國際商用機器公司 (International Business Machines Corp.) 已根據紐約法律成立，接管 Computing-Tabulating-Recording Co. 的業務和資產」。這就是人們知道到 IBM 的方式（除非他們曾在加拿大工作，因為那裡員工從1917 年以來就一直將他們的雇主稱為 IBM）。

▲ 在1924年2月13日寫給員工的信中，湯瑪斯·華森揭曉了IBM的新名稱。

他就認為公司的名字過時且無靈感，但那時還有太多其他問題需要處理。然而，在1924年初， 他決定是時候作出改變了 。2月13日，華森發布了一封致所有員工的信，宣布更名，並解釋道：「我們的新名字特別適合我們的業務，鑑於我們不斷增長的事實，我們產品線會持續發展，以及我們的產品覆蓋如此廣泛的業務機械領域。」他總結說，「我們相信，此次更名將對公司業務有利，並且我們的外勤人員會發現它在介紹我們公司和我們製造和銷售的產品方面有直接價值。」

更名對於 C-T-R 的客戶和供應商也很重要，IBM 的銷售人員也趕緊解釋新名稱有多棒。然後，在 IBM 成立三個月後，《華爾街日報》上出現了一個小故事。雖然這個故事可能並不真實，但它表明一切最終都取決於執行。

文章開頭說，有些人對這個名字感到困惑，稱其「笨拙」，也許這個插曲確實發生過：

更名也對 C-T-R 的客戶和供應商產生了重大影響，IBM 的銷售人員也趕緊解釋這個新名稱有多棒。然後，在 IBM 成立三個月後，《華爾街日報》上出現了一個小故事。這個故事可能不是真的，但它表明一切最終都取決於執行。文章一開頭就指出，有些人對這個名字感到困惑，稱其「笨拙」，也許這個插曲確實發生過：

有一天，一位市區的商人打電話給華爾街的一位朋友，詢問他是否曾聽說過一家名為國際商業機器公司的新公司。

「我們收到了他們的一筆大訂單，」他說，「我正在試圖查核他們的信用評級。我的合夥人剛剛去他們那裡要求他們提供一份資產負債表。」

「嗯，」經紀人說，「在他們最近的資產負債表中，顯示他們有80萬美元現金和大約800萬美元的流動資產。 他們的財務狀況看起來不錯。你那筆訂單有多大？ 」

「大約100美元，」商人說。「等一下，我想先把我的合夥人叫回來。」

這個故事隱含了更名後真正的商業難題：如何在保有 C-T-R 的正面形象的同時，利用新名稱推動業務。華森及其團隊意識到，品牌形象不僅要反映他們對未來的積極願景和計畫，更要轉化為實際的交易、利潤、增長和聲望。

他們在整個 20 世紀 20 年代和 30 年代努力消除人們對公司產品功能的認知盲區。他們積極研發新產品，擴大招募人才，拓展業務版圖。他們克服了 20 世紀 30 年代的大蕭條等全球性悲劇。同時，他們還經受住了 30 年代首次出現的反壟斷挑戰，以及此後出現的其他挑戰。

更名不僅僅是改個名字，而是代表了公司的更大轉型。對於湯瑪斯·華森來說，更重要的意義在於宣示公司更宏偉的目標，成為行業領軍者和國際領先企業。在更名之後，公司的言論語氣、溝通方式以及員工與媒體和客戶的互動方式都發生了顯著改變，展現出他們雄心壯志。華森宣示了 IBM 想要成為行業中的領軍者以及國際領先企業的目標，並且 IBM 也的確做到了。

• 本文改編自作者獲獎書籍《IBM: The Rise and Fall and Reinvention of a Global Icon》（麻省理工學院出版社，2019）的摘錄。